“有机会带咱去玩玩啊。”任紫玲有些向往地说了一句:“长这么大,我还没有见过下大雪的。”
“咦?不会吧?”梨子好奇地应了一句。
洛邱忽然道:“她怕冷,特别怕冷。冬天不上班可以躲被窝一整天,甚至不吃饭。”
“怕冷。”梨子若有所思,“这样啊……”
任紫玲则是不满地瞪了洛邱一眼,一瞬间化作任大妈,“老娘我就没有见过下雪怎么啦!你小子就见过!最远不过就是回过老家的人!唉,人家那些当儿子的多好啊,请自己老妈又是新马泰又是东北三省又是欧洲游的,你有吗!没有!”
洛邱只是笑了笑。
这才是任紫玲和他之间多年以来相处的模式。
面对着任紫玲的不满和自责,洛邱只是不动声色地把锅子里面刚刚烫好的一块牛肉夹到了任紫玲的碗中。
任紫玲啧了一下,倒是开吃起来。
接下来的时间,就在随便的交谈当中,悄悄地过去。这一桌子上四个位置,却有三个位置上不是普通人,但却没有发生什么不普通的事情。
也并非一定要发生什么不普通的事情。
其实,能够融洽地聚会,痛快地大快朵颐一顿饭,在忙碌的生活当中,已经是一件不普通的事情。
相聚的时间,自然就珍贵了呢。
吃到了快晚上九点的时候,任紫玲才结了账,提议不如去中心广场逛逛,那边搭了一个舞台,有情一些明星,还有活动,相当的热闹。
到中心广场的路并不远,只是里面人头涌涌,男男女女,不多时,任紫玲和洛邱,却是走散了。
……
……
几辆的警车从飞驰而过,一路的响起了biubiu的声音,让人侧目,不知道在这个平安夜里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情,让这些警官们如此的着急。
刘子星看着这些消失的警车,倒是没有太多的想法。自从在茶座见过妻子之后,他就一个人在街上游荡。
他突然觉得,自己没有可以去的地方……没有可以容身的地方。
他忽然想起从前在国外读书时候发生的事情。那时候身边不少的同学都是来自国内,他们没到过节的时候,总有开心不起来的。
记得班上有一个半工读的学生,成绩很好,学校的教授已经给他安排好了将来的工作,但他倒是拒绝了,说毕业之后打算回国。
他说人终究还是有根的,有家的地方就有根,他的根就是他的家,而他的家在祖国。
那时候刘子星对这番话没有多大的想法,有家的地方才有根,那在国外打拼后将来把父母接过来,自然也有家,条件甚至会更好不是?
根与家,到底哪一个在哪一个之前,刘子星却是已经想不明白。
他觉得自己仿佛走进去了一个死胡同当中,前方没有了路,而两边则是高耸的墙壁。唯一的出口在身后,可是四周契合,他有些不敢往回走去,只能够原地踏步。
刘子星忽然觉得有些头晕脑胀,耳朵的伤口越发的疼痛起来,火辣辣地像是被火烧一样。
前面又有两辆警车飞驰而过,刘子星也没有关心。他独自一人坐在了公交站的长凳子上,这一坐就是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公交站牌前,不少人正在等待公交的到来。有些人赶上了,就上了车。有些人没能够赶上,只能够等待下一班,一脸的懊恼,也有人直接上错了车,然后追悔莫及。
人生大概也是这般,在公交上,等待一辆适合自己的车……可终究还是会有上错车的时候。
“我的车,在哪……”
他目光渐渐地看不见四周,只是专注地看着手掌上安静地躺着的一元硬币。
突然,刘子星深呼吸一口气,再一次地把这硬币抛了起来。
他猜了正面。
结果却是给了他反面——已经是第六十一次了。
他不知道他这种倒霉到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只能够通过一次次地抛出硬币来反复地验证——尽管他知道,从那强运结束之后才不过两天的时间,所以等自己的运气再次回来,决然不会是很短的时间。
摇摇头,刘子星吁了口气,正打算离开的时候,身体却让一名赶着上车的人撞了一下。刘子星一怔,一下子没有留神,手中的硬币却被撞落在地上。
圆滚滚的一元硬币落在地上,像是车轮般地朝着远方滚去。
刘子星猛然感觉恐惧,就像是生命都被撞走了一般,他几乎想也没有想,就快步地追上了远去的硬币。
它并没有滚得很远,也没有滚到下水道的井盖之下,去势很短,很快就停了下来。刘子星飞快地把他捡起,握在手上,才本能地松了口气。
只是眼前有一道强光射来,刘子星茫然地看着四周。
他此刻就在马路的中间,一辆轿车此刻正朝着他飞驰而来。车头灯光太亮,太刺眼,让他一下子如同走入了一个纯白的世界。
没有听到任何惊呼的声音,因为四周的车辆太多,喇叭的声音足以掩盖一切。
人倒霉的时候,就算是喝口水都会呛到……那么在道上被车撞了似乎也不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更何况,为了捡回这个硬币,他是自己主动地冲出了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