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路走,一路身后已经跟上了一群孩童和无事的闲人。大家都听说首长要去“审案”――这种通jiān的案子一向是老百姓喜闻乐见的案件,大家都想看个热闹。
俩人一路走到靠近村子尽头的地方。符富指了下两座房屋,是两座是这里常见的农舍,竹木屋架,竹篾墙糊黄泥,屋顶上盖得是稻草。
但是贫穷也是有等级的:一座屋顶上的稻草已经发黑了,还长出了杂草,黄泥开裂,许多地方露出了已经腐朽的竹篾,有的地方干脆就有了破是芦苇编得。半敞着,屋子里黑的,还没走近就闻到了一股臭味。就破败的水平来说,全村最穷大概也不算言过其实。
另一座就好很多,稻草是今年夏收水稻的新草,还是金黄è的。黄泥墙上涂抹着白石灰,修缮的很整齐是木头的,现在关着,挂着一把锁头上还钉着“军属”字样木牌子。
不用符富解说,许可就知道这二家谁是谁家了。他看了看四面,不远处有一堆木料――大约是哪家人准备盖房子用得,已经晾干了。他走到木料上坐下,要符富去把两家在村的家属和邻居朋友都叫来。
“首长,你是要审案啊。”
“不,这不是审案,是了解情况。”许可说,“审案得上法院去。”
“您要提问人犯,还不叫审案?”
“这不是犯人,是旁证。”许可耐心的解释其中的差异,给这士兵一点普法,心想以后应该在部队里也搞搞普法活动。
符富连连点头:“我这就给您找人去。”
村里的闲人们听说首长要“审案子”,一下来了许多人看热闹的。闹得人声鼎沸的。连驻在警和符不二都闻讯赶来维持秩序了。许可也不管这些,先从最先到场的嫌疑人的娘开始询问。
嫌疑人的母亲说得是一口闽南话,好在符富从小和耕人打jiā道,懂方言,就临时充当翻译,顺带笔录。
许可打量了下眼前的妇人,乍一看,此人苍老的足有六七十岁的模样,但是仔细看,似乎并没有这么老。
妇人见到许可就跪了下来,许可摆摆手:“站起来说话。”
“民妇不敢。”大约也知道自己的儿子犯了事面上无光,妇人头也不敢抬起了。
“站起来说话,我们不兴这个。”
符富也在一旁帮腔:“首长叫你站起来就站起来,这是澳洲的规矩。”
许可待她站起身来随口问了几个个人问题,这才知道她还不到五十,然而头发已经花白,脸上满是皱纹,苍老不堪。穿着的衣裙是本地的染蓝土布――这种土布非常结实,足够铜钱厚,但是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是补丁连缀着补丁了,有的地方蓝è已经退干净,露出发白的布身,可见这衣服的历史有多悠久了。
许可问了问嫌疑人和当事人通jiān的事情,这妇人也不隐讳,一五一十的都说了,承认确有此事:
发端是因为当事人在东市找了份nv伙计的活,是吃住全包的,而家里的丈夫当了兵,家里便成了没有人照看了。
“……她怕夫妻都离了家房屋菜园无人照应,就托了我们母子照看。我孩儿每天帮她种园子地,将收到蔬菜担到市集上售卖,得了钱便与她一人一半。十天半月的,还要去东市送钱送菜予她……”
这样送钱送菜的过程中,一来二去俩人之间的关系就慢慢的升温了。
“……她看我家中穷困,假借周济我母子常常来往我家,勾引我儿。我们两家是同乡,又做了多年的邻居,我若是知道她存着这样的心思,断然是不会受她的钱米的!”妇人越说越生气,一副“儿子是好得,都是狐狸jīng给勾引坏得”的模样。
“你有三个儿子,日子怎么过得如此不堪?”许可觉得奇怪,家里有三个强劳力的话,按照现在的佣工工资水平,就算不进工厂,不到工地上干活,就是在乡下给人扛活的收入都不至于过得如此的凄惨。A!~!